2022年12月7日，“新国十条”发布，疫情全面放开后，各地都在经历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的考验。短短一周内，疫情海啸已经席卷了医疗条件恶劣的广大村庄。当医疗资源发达的大城市陷入一场医疗挤兑时，很多农村患有基础疾病的老人可能会陷入更复杂的困境。
凤凰风暴眼通过实地走访和电话采访，对河北保定、河南商丘、济源、陕西榆林、广东、广西、安徽等地的农村卫生所、县医院进行调查，发现奥米克隆病毒家族传播迅速，最快3天，就会袭击距离疫情风暴中心300公里的地方，扩散到偏远乡村。
一个不易察觉的现象是，在当地，最先感染病毒的并不是老人，而是一些40多岁的男性——他们正值壮年，接触范围很广，比如与人密切接触的检测核酸的医生，需要四处奔波的农民，种植大面积蔬菜水果的包工头——然后慢慢蔓延到老人和幼儿。
风暴来袭，村民以家庭为单位，集体陷入发烧狂潮。“发烧”爆发初期，由乡村诊所、镇医院、县医院组成的三级医疗网络显得有些混乱。但他们很快调整了策略，逐渐恢复了秩序。
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根据病毒传播规律，感染高峰过后，会出现一波危重患者，有基础疾病的老年人首当其冲。随着春节返乡潮的到来，一家人团聚时，难免会遇到老人与Omikerong一家的肉搏战。
然后，一个重要的命题接踵而至。后疫情时代，各地医疗系统如何协同帮助老人安全过冬？
农村医疗机构药品供应不足
遏制政策发布后，疫情风暴通常从人口密度较高的大都市开始，然后以此为原点，最快3天，最慢半个月，会迅速蔓延到最偏远的乡村。
以1000多万人口的郑州为例。从10月中旬新冠肺炎感染呈上升趋势，到11月富士康30万工人出逃，郑州已经成为河南疫情的重灾区，河南各县严阵以待。12月“新国十条”公布一周后，各县封控政策陆续松绑，新冠肺炎带着罕见的传染性，从郑州往东，经过商丘市，深入最东部的县乡。
商丘市永城下的乡村医生张华感触最深。他所在的镇有3万人口，但常住人口才1万多一点。12月13日，当地疫情松动两天后，他到村里给密切接触人群做核酸。但是第二天，12月16日，他觉得有点奇怪。体温37度多，吃了点退烧药，继续出诊，没什么大碍。
当他像往常一样打开诊室门时，发现发烧病人太多了。来看病的村民是平时的好几倍，病人的症状也很相似:发烧，头疼。一周后的12月22日，发热病人达到高峰，一天接诊病人多达五六十人，是平时的7倍。
幸运的是，13日，他在一家制药公司买了100瓶布洛芬。他对疫情的爆发并没有一个准确的预感，只是做了一个经验判断。因为每年冬天，当地都会爆发流感，他一般会提前买一批退烧药，以备后用。没想到，三天后，疫情迅速蔓延，库存的药派上了大用场。
可是16天后，附近的村民涌进诊所，一个三盒五盒，把药全买了。当天，他想在医药公司的网络平台上买药时，发现根本买不到。平台显示该药已售完。从布洛芬这样的西药到DC柴胡这样的中成药。都没货了。随后，他每天登录平台，“没货”状态不变。
最后他只从商丘一家药厂抢了两瓶清热解毒的ABC片。“ABC片和安乃近，这种药是给成人吃的。与布洛芬相比，对患者要求有限，部分有相关疾病者禁用。”张华告诉Phoenix.com“风暴眼”。
“这种病会流行多久？会有几波感染？”张华像个瞎子，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想办法解决目前的药荒困境。
几乎同时，病毒从郑州向西蔓延，经过洛阳，迅速蔓延到河南省西北山区济源市下辖的一个村庄。12月中旬，受感染的村民人数开始迅速攀升。村卫生所医生廖文平陷入了缺药的窘境。
在保健中心订药有自己的节奏，很少有人赶疫情提前备货。廖文平11月底在九州通药业公司设置药品订单的微信群里买了10瓶布洛芬，之后再也没有买过任何药品。廖文平会一次买10瓶布洛芬，每瓶100片。只消费了两瓶，就会在群里举报。然后药厂按照报的数量发货，药品第二天就到了卫生所。
但在12月10日，当他的库存只剩下2瓶布洛芬时，他在微信群里举报自己缺少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扑热息痛、美林四种常用退烧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更有甚者，他不仅买不到上述四种退烧药，连花清瘟、板蓝根、感冒颗粒等常见的中成药也买不到。
微信购药群里有50多人是全镇49个卫生所的医生。所有的健康诊所都面临着类似的情况，他们买不到退烧药。根据廖平的统计，布洛芬每天6片，应由一个人服用至少两天。全村900人至少需要5000片，但库存只有不到200片，供需完全失衡。他担心退烧药用完了，物资跟不上，在这个群山环绕的村子里怎么办。
药品短缺的困境几乎是全国性的。12月10日率先出现病毒高峰的河北保定，已经逐渐从阵痛中恢复过来，但退烧药短缺的情况依然存在。12月25日，Phoenix.com“暴风眼”走访了河北满城区多家诊所和药店，发现多数退烧药奇缺。
河北省某县药店
河北省某县药店
多位门诊医生表示，目前的库存基本都是替代药物，如小柴胡颗粒、尼美舒利等。即使偶尔有布洛芬，价格也比平时贵一倍。为了保证更多人吃药，医生只能把退烧药分开卖，按“片”卖，一片一元。
不过凤凰网暴风眼联系的县内三家二级医院的退烧药基本能保证供应。只是在疫情高峰期，医院在给病人开药的时候开始“抠门”。他们不再按盒开药，而是开始拿几个处方。
如果大城市和县城的居民能从医院买到一些退烧药，农村很多地方就会出现药荒。于是，安乃近等副作用大的淘汰药重新出现在农村药店。甚至各种完全没有退烧作用的中成药也成了村民们绝望的选择。
面对农村缺医少药的现实，一些非政府组织试图在药品捐赠和老人求助之间建立一条快速通道。坚果兄弟医疗救助等从12月14日开始发起“乡村发烧救助行动”。截至目前，已收集登记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村药品短缺信息200余条，涉及留守老人数万人。
不过，在清华大学附属清华长庚医院感染科主任林明贵看来，药品短缺的问题很快就会得到缓解。他告诉Phoenix.com“暴风眼”，国家正在组织制药公司加班加点生产。现在容量高，一瓶100片，一家送几片。退烧药短缺的情况很快就会改善。药品短缺实际上源于公众的恐慌。一旦公众对这种疾病有了了解，恐慌情绪可能会消除，药品短缺的情况也会得到缓解。
输血病人在诊所外排队。
在退烧药普遍缺乏的形势下，安徽、河南、山东等地正经历疫情爆发高峰，出现新的景观。从诊所到小医院，几乎人满为患。比如市场拥挤，高烧患者摩肩接踵，输液架很多，诊室坐不下。患者甚至主动跑到室外空地或坐在三轮车上输液。
凤凰城。com“暴风眼”了解到，输液已经成为上述当地诊所应对发烧的主流方式。但当地村民在长期不规范的用药环境中早已养成了一种习惯。一旦发高烧，为了尽快退烧，他们往往会要求输液或打针。
梁，河南商丘夏邑县人，40多岁。他正值壮年。12月13日，当地疫情发布，他和朋友出去吃了顿饭。第二天下午，他开始出现症状，烧到了38度。他马上去县医院排队挂号。但是人太多了，我决定回家疗伤。可是，到了晚上，又开始发高烧，我苦苦哀求去小医院，不用排队。开车去医院，医院人太多了。他躲在车里拿着输液架，输了两瓶生理盐水。
河南永城一个5个月大的宝宝，曾经高烧40度，家人担心孩子烧坏，也会选择输液。河北某村一孕妇感染新冠肺炎后，因担心病情恶化，跑到诊所输液。
“我们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我们感冒了，发高烧了，为了快点好起来，就会想输液，踏实。”高敏解释道。
河南商丘村医生张华面对发烧患者，经常进行静脉输液治疗。他的诊所在村里的主干道边上，有三间开放式的前室，疫情爆发时特别拥挤。很多患者干脆直接把输液的移动支架拉到门口停着的三轮车上，躲在车里输液。三轮车上的挡风玻璃虽然围得严严实实，冬天的寒风还是能找到缝隙钻进去。
在Tik Tok平台，农村输液视频随处可见。病人在空地上坐成一排，好奇的村民坐在对面或站在旁边，与病人聊天。热闹的场面就像一场特殊的群众大会。